今年9月20日，筆者拜訪了離休干部高聚山同志。他曾是新中國成立后太原鐵路局培養(yǎng)的第一批火車司機，見證了那段崢嶸歲月。

高聚山出生于1931年。他回憶說，當年華北交通學院有一個司機班、一個司爐班。他在司爐班學習了1年，1949年10月被分配到太原北機務段，使用日本產ㄙㄌ5型蒸汽機車，擔當石太線、北同蒲線的客貨列車牽引任務。1951年，段里有500余名職工。他在ㄙㄌ5型1510號蒸汽機車上當司爐，王金盛是司機，副司機是王玉山。當時是包乘制，三個人一班，實行三班倒。

他說，剛上班時沒有工作服，在蒸汽機車上工作特別臟，直到1952年才發(fā)了勞動布工作服。1950年，他考上了副司機，當時的乘務員公寓設備簡陋，沒有被褥，只有一條床單，條件特別艱苦。那時，他們從西山白家莊煤礦拉煤到太原東站，然后換乘，再把煤運到全國各地。

那時候，石太線曲線多、坡度大、橋隧相連、地勢復雜，到陽泉以貨車為主，到石家莊以客車為主。ㄙㄌ5型蒸汽機車煤水車最多裝13噸煤，只能拉820噸貨物。1952年，全國鐵路開展“滿超五”運動，機車才拉到1200噸貨物。從太原值乘到陽泉，在東趙、壽陽，他和副司機換班燒鍋爐，從陽泉回太原就變了，要在壽陽、蘆家莊換班燒鍋爐。那時候，往鍋爐添煤用的是小鐵鍬，左手拉爐門鐵鏈，右手用小鐵鍬鏟煤，不停地往爐床上拋撒，勞動強度特別大，他因此落下了右胳膊比左胳膊粗的毛玻老人邊說邊興奮地用手模擬著添煤的姿勢，仿佛回到了那個干勁沖天的歲月。

他說，一趟車要燒10余噸煤，用鐵鍬一鍬一鍬地扔到爐床上，又臟又苦又累。出退勤時，乘務員身穿大油包，用榔頭挑著背包，相互打趣：“遠看像個逃荒的，近看像個要飯的，仔細一看是機務段的�！�

高聚山滿臉自豪地說，那時，考司機沒有參考書，幸虧司機班的同事給了他一本日本人編寫的《機關車構造》（即ㄙㄌ5型蒸汽機車構造），還是銅版紙印刷的，里面有許多日文。1951年，經過理論、檢查、操縱考試，他20歲就考上了蒸汽機車司機。7月16日，所有考上司機的同事照了這張合影，前排右邊第一個就是高聚山。他拿著放大鏡，指著照片說出了一些人的名字，還說現(xiàn)在活著的人就剩幾個了，不知他們現(xiàn)在生活得怎么樣。

1952年，高聚山擔任段工會副主席，1953年3月調到太原局工會，1991年12月31日光榮離休。

回望歲月，他對鐵路有著深厚的感情。問起干了一輩子鐵路，有何感想，高聚山稍加思索后說：“認認真真鉆研業(yè)務，老老實實干活，干一行、愛一行、精一行，聽黨的話，永遠跟黨走�！�

本文圖片由張秋生提供